螞蚱散文

　　一天午后，在小園里摘豆角。聽到旁邊葡萄架旁有個五六歲的孩子說，“姑姑，我要去抓螞蚱！”他姑姑是個二十多歲的少婦，懷孕三個多月，正趁著葡萄架旁的陰涼在擇菜。那是一些挖來的婆婆丁，可以用來熬水喝，敗火。只聽那姑姑說：“還抓螞蚱？天天抓螞蚱！抓那玩意兒干啥呀？！”

　　小孩是跟隨奶奶從西安來探望姑母的，我不熟悉。他姑姑倒是常碰到，見面都會互致問候。

　　聽到他倆的對話，我就逗小孩：“多抓一些！讓你姑給你炸炸吃！”

　　那邊他倆就笑。

　　孩子的話，讓我仿佛回到了童年。抓螞蚱、掏地蟷、逮麻嘰了、逮地牤牛等，都是常有的事。單說這抓螞蚱。路旁，田埂，走路時驚動了草中客，就撲愣愣飛起來，在不遠(yuǎn)處落定。或是蹦起來，蹦到稍遠(yuǎn)處的草間。這時，小孩子家的好奇心便被挑逗起來。目追腳隨，跟定了它。到那跟前，小心翼翼地彎下腰，手掌攏成穹窿狀，盯準(zhǔn)了，猛地蓋下去，往往就能抓個正著。也有喪氣的時候，還沒到跟前，它早察覺到動靜，再次逃離，或飛或蹦，降到更遠(yuǎn)方一片草叢之中。那追蹤者的目光更加不敢須臾離開它的動向，盯準(zhǔn)了那落足點(diǎn)，生怕它在眨眼間再變換據(jù)點(diǎn)。捉到了，就地取材，從雜草間找尋一桿較高的狗尾巴草，慢慢抽出那細(xì)細(xì)長長的綠莖，不帶葉子，用那光光的、滑滑的莖桿，在螞蚱后頸部一片像護(hù)甲一樣的薄殼下穿過，小心地拉到底，底部正好有那狗尾巴一樣的東西做堵頭，螞蚱就不會脫落，且還保持著生命力。若把狗尾巴草擱地上，它依舊不耽誤蹦跳，只是拖了一桿草莖，看起來很滑稽。再捉來一只，再穿上，如此這般，到最后，草莖只剩下手捏的一點(diǎn)空余了，就作罷。這穿在一根草莖上的螞蚱，就是相同的命運(yùn)了。誰也逃不脫。放它們在地上，看它們蹦跶很是有趣。玩夠了，就帶回家喂雞，母雞吃了這些昆蟲，下的蛋個大味香，蛋黃更黃。

　　說起螞蚱，還猛地聯(lián)想到蝗災(zāi)。據(jù)說如黑云壓城般一飛而過，禾穗皆光。農(nóng)人們會在地頭，撫弄著光光的穗頭，唏噓不已。如此說來，別看它小，若數(shù)量過多，后果還真是可怕哩！不過，它間或帶給小孩子的樂趣，也真是多呢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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